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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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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層層高疊猶如高墻固牢般的經文忽從中撕開一四條縫隙, 一陣柔和的白光從縫隙處透來,接著一扇門被人從外打開,一名僧人背著柔光緩緩走進巷中。

那人身著一襲白色袈裟, 一條黃紗從細瘦的腰間纏繞至寬實的右肩上, 僧人單手執掌於胸前, 雍慈的臉上卻夾著一股莊嚴的殺意, 他便將目光定容槃身後那道倩影上。

卻見他目光閃爍,隨即收起殺意,朝著元欞彬彬有禮地行了一道佛禮。

“阿彌陀佛。”

容槃嘴角勾出一道嘲諷的弧形, 幽深的眸色對上來人, 亦是滲出層層寒意。

元欞被容槃擋住是視線,只瞧到來著那光禿禿的腦袋,聽著那善和的微微凝起秀眉。

明明是友軍到來,她為何卻感受不到一絲友善?

她緩緩直起身, “在下乃凡塵修道中人,巧合之下誤闖此地, 還望大師相助逃離。”

容槃聞言側身, 耐人尋味地睨了她一眼。

下一刻,元欞臉上的期望瞬間僵在嘴角, 她目光不可置信地在容槃與那僧人之間來回打量, 一絲涼氣浸透住後背, 驚得她說話都結巴。

“怎麽...會?”

那人竟跟容槃長得一模一樣, 只不過是身上的靈氣分別為一佛一剎罷了。

藏經佛聽完她的話,一臉認真的對著元欞點了點頭,“好。”

只是這一個好字卻讓元欞感到有一股寒氣從腳心處滲透至全身。

元欞下意識警戒的退了兩步, 他那思索的目光完全就是盯獵物的眼神。

她敢篤定這人一定認識自己。

藏經佛看著她機敏的反應,只是唇角微彎, 目光再度望向容槃,徐徐道:“你是隨我回冥界受罰,或是就地自縊。”

說話間四周的經文符陣又再度殺光流動起來,眨眼便又幻成密密麻麻的金刃對準容槃與元欞。

被印證猜想的元欞臉上頓時一白,果然,這也不是個善茬。

容槃嗤笑一聲,“看來閉關百年,倒令你口氣狂妄了幾分,你莫不是忘了你我本一體,你增強修為的同時,我也在增強。”

說白了,你拼命修煉,我拼命撿漏。

藏經佛嘴角笑意瞬間消失,金眸望著容槃身周的灰龍,寒光閃閃。

元欞震驚了,目光飛速從藏經佛身上移開,一副假裝聽不到的模樣。

對方明顯就要殺容槃,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秘密聽得越多死得越快,這道理她還是懂的。

但是,她可以假裝聽不見,但藏經佛卻不打算放過她。

見容槃不肯配合,他將經光對準了元欞轟了過去。

元欞見狀唇色瞬間都白了,“該死的!”

天殺的容槃!

容槃身周的灰龍見狀怒嘯一聲,騰著利爪殺光凜凜地朝藏經佛咬去。

藏經佛瞇了瞇眼,不躲不閃任由它撲來。

於此同時,如細雨的金刃也落向元欞他們頭頂兩寸之上,容槃目光冷冽,擡手結出一道結界,身形一閃般摟過想要往後跑開的元欞在結界被擊破的瞬間朝巷口閃去。

藏經佛卻早有預料一般,身形閃動跟著攔在兩人身前,擡手便是殺招落在容槃身上。

兩人本就是一體,容槃想什麽他又豈會不知,但那襲來的殺招眨眼已在身後,餘波宛如利刃,元欞身上瞬間是被割開十幾道傷口。

容槃瞇起眼,只能轉手生出一道靈力護著元欞,將她推出巷子。

自己則返身與藏經佛打鬥起來。

元欞被送出巷子,耳邊還遺留著容槃言簡意賅話音,“逃。”

結界在離地面還有兩米的時候就自己碎開,她順著容槃的力道落地時利落的翻了個身,強壓住心中的慌張,起身一股腦就往外沖。

這根本就不是鬼呆的地方,她得趕緊出城去找肉身。

只是藏經佛又怎會放任她跑呢,周身金光一震,同時擊退容槃與灰龍的瞬間,閃身反朝她後背撲去。

那陰狠的目光透著殺意凜凜。

元欞不用回頭都感受到那股強大的佛威,本能的恐懼瞬間遍布全身,但此刻不是腿軟的時刻,跑還不一定會是,停下就必死。

她只能祈禱容槃這個死鬼,靠譜一點。

可身後的藏經佛只是揮指間,靈氣散開,瞬息又從地上召出一片梵音經文擋住元欞的去路。

元欞瞳孔一縮,一個急剎停在了原地,望著一米外眨眼疊起十米高的經文,她呼吸一滯,心跳跟打雷一般,滿腦子只要一個念頭。

“死定了。”

身後的藏經佛擡手凝出一把金色長劍,手起刀落朝著她的頭頂就砍了下去。

殺光傾洩而下。

好在此時,容槃的身形從他影子中閃現出來,灰色的濃霧宛如毒蛇般死死拖住他下落的長劍。

接二連三被容槃阻攔,藏經佛徹底怒了,雍慈的形象已經猙獰至極,但他也並沒有見此放棄此舉,而是加大註入靈力在長劍上,那灰霧被拉扯出一道裂口,一記重擊落下,地上十米內的青石磚一並被震成碎沙,四處塵煙飛起,唯獨沒有元欞的身影。

藏經佛目光一凜。

元欞並沒有被驚嚇在原地,早在他們過招那兩個呼吸間,腳步一溜,朝一旁的屋檐下沖去,但速度有限,只跑出五米外,還是被餘波撞飛,跌撞在匯聚而來的經文上。

後背碰到經文,茲拉一聲徑直被燙出一片血窟窿,“啊!!”

疼得元欞牙直打顫。

容槃見狀也脫離藏經佛閃身落在元欞身邊,那些徑直匯聚過來經文似乎很忌憚容槃,也瞬間停下前進的速度。

元欞頭發散亂,此刻就像一個瘋婆子般,但她驚恐的眼神卻已不覆存在,此時此刻亦是破罐爛摔,惡狠狠的盯著藏經佛。

但凡身上有一些靈力,她多少也要砍他兩刀,才死得瞑目。

但那眼神卻跟只小羔羊怒視餓狼一般,滑稽又無力。

只一瞬間,他周身便又開始繚繞著金光陣陣,強大的靈力掀起陣陣狂風。

容槃睨了元欞得傷口一眼,“看來你得給我陪葬了。”

元欞強著痛意,朝空氣碎了一口唾沫,目光死死地盯著藏經佛恐嚇道:“我已經給仙上師祖燒去香符,你殺了我就不怕我師門找你算賬嗎?”

她原以為這番話會起到作用,豈料他卻譏笑冷哼一聲,“拿你一人,換上百人,我想,楊路非懂得選擇的。”

被戳中心事的元欞臉色一白。

一槃的容槃見她吃癟忍不住輕笑一聲。

元欞怒瞪了他一眼,若不你,她早被送到師叔堆裏了,說不定此時已經被救走了。

“你到底,跟他是什麽關系?”

元欞咬牙切齒的問。

藏經佛聞言頓時兇狠地盯著容槃,告誡他閉嘴。

見他竟然在意,容槃頓時玩心大起,“我是這位西境尊佛在冥界修行時繁生出的惡念,他將我從他體內分解出來,想要渡化我,卻渡不了,於是.......”

“夠了!閉嘴!”

一道怒吼,聲音如同雷霆,響徹四方,伴隨一記巨拳襲來。

容槃看著他失去理智的模樣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他們皆為一體,他的一招一式早就在他出招前自己已感知到。

也正是這般,他才不慌不忙的抱著元欞閃開。

藏經佛早已沒沈穩的形象,望著容槃那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他忍不住猩紅了雙眸,狠不得馬上柔碎他。

從一開始就不該留他。

元欞沈默,能在冥界修行的和尚她只聽說過一位,誓要清空地獄惡人的藏經佛。

容槃望著他愈發猙獰的兇光,心情愈發的愉悅,若能再度令他入魔,那個自己便可趁機奪舍他的仙體。

於是他道出另一個驚人真相,“怎耐他其心不定,反被我逼得走火入了魔,當年酆都根本就沒有妖孽,有的只是入了魔的藏經佛,他用結界封住酆都,生怕自己入魔的事被佛界發現,怎料壓抑不住殺意屠了百姓,碰巧被在城中的白柳行看見,便要挾他對你們師叔們下手。”

聽到這裏,元欞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因為枉死的百姓所產生的怨念還是引來了異象,所以他只能同意了白柳行的話,將正欞派的人留在此處鎮守怨念....”

容槃邊躲避藏經佛的攻擊,聲音故意說得大聲,看著藏經佛要被逼瘋的模樣,笑容越大。

元欞震驚望向如毒蛇般地盯著他們的藏經佛。

“佛家不是常言慈悲為懷嗎,怎麽.....”

這藏經佛這般陰毒。

當然,這話她不敢說出來,畢竟此刻的藏經佛怒極反笑,與那癲狂的妖魔無二樣。

元欞嘴角一抽,“我此前根本就不知此事,他又為何對我趕盡殺絕?”

容槃薄唇一勾,“因為你破了他設的結界,當年為了掩人耳目,他將我從他體內放了出來,還助我修成肉身,並說服冥帝封我為西方鬼帝,至此,西方鬼帝與玄靈派勾結一事便烙進正欞派心中,與他並無關系。”

“偏偏,這麽多年過去,他沒尋出殺我的辦法,你卻先將他的結界破了,並且楊路非還將此事報上仙界。”

元欞眼前一黑,說到底,還是托那幫師門的福。

容槃說到最後,還慢悠悠的補了一句:“或者他見我處處護著你,以為我早就將此事同你這個朋友說了。”

元欞聽言白眼一掀。

有差點殺了對方的朋友嗎?

但元欞也不會知道,若不是當初容槃索要元欞的魂魄,她早就被白瞿丟進灼丹陣祭丹爐了。

也沒有註意到,她後背的血窟窿在被容槃摟著的這會已經恢覆如初。

容槃微微俯身,側顏如玉,對上元欞的白眼,臉上布滿了漫不經心的玩味。

兩人眼神交匯的息間,原本怒不可遏的藏經佛卻不知何時已坐落在地上,垂眸低聲誦起清心咒來。

元欞餘光瞥見,下意識驚恐的捂住自己耳朵。

但等了半天卻一絲不適的反應都沒有。

容槃見狀冷哼一聲,環著她的腰,輕盈的落在地上。

“咦?怎麽回事?”

元欞遲疑地松開手,從他懷裏退開兩步,一臉狐疑。

容槃眸光微瞇,擡頭望了眼灰色的上空,沈聲道。

“他在等人。”

“還有誰?”

容槃側耳微動,目光掃向遠處長街另一端,緩聲道:“佛門弟子。”

元欞臉色一變,一個都招架不住,還來?

“告辭!”

容槃低低一笑,看著四周天羅地網的經文,“你覺得能跑?”

元欞試探性的走了兩步,剛一離開容槃,那些經文就跟小娃娃見著娘一樣的靠來,元欞急忙一閃,退了回去。

這時,一道道衣衫破風的聲音至天際如流星墜落停在一座座屋檐上,聲音源源不斷。

她擡頭望去,來的皆是佛門弟子,他們井然有序地落在長街兩側破落的屋檐上,將她們圍了起來,佇停後又同藏經佛一般,盤腿坐落,垂眸誦經。

那誦經聲越來越大,來的人頭也越來越多,密密麻麻。

元欞腳下一軟,連連搖頭,“我死定了。”

容槃跟著她嘆了一聲,“是我們。”

元欞不死心,“你難道就沒有一兩個厲害的手下?”

容槃瞇了瞇眼,認真地思索了一番:“...沒有,不過.....若你能將張恒召來,我們應該死不了。”

元欞:“......”

若是張恒能來,我早就走了,何需等到現在?

無法,元欞只能躲在容槃精瘦的身板後,恨不得變成一只縮頭烏龜躲進他懷裏避難。

容槃看著她緊張的模樣,擡手摸著他那光潔的下巴,思索著說,“這麽怕,要不幹脆我先吃了你,免得你等下受折磨。”

元欞眼角一抽,氣得直磨牙。

“你敢!”

天空傳過來一聲嬌喝,應聲而頓的還有那清音繞耳的佛號聲。

眾人擡頭望去,只見一道紫光至天際一閃而下,夾著淩厲的劍氣隨風襲來,瞬息便到容槃身前。

林羽菲一襲流光紫紗夾著草木清香盈盈而落,她目光冷凜,艷顏染盡冷意地盯著拿元欞開玩笑的容槃。

元欞看到這熟悉的身影,腦中靈光一現,目光帶著狐疑打量著眼前人,這人不正是破陣時,從她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女子嗎?

很快,林羽菲也註意到躲在他身後的元欞,不過見她額間元神形體已散,眉頭不禁皺起,難怪自己尋不到她的氣息,若不是見此處佛光四起,她順道過來看看,還真就尋不到人了。

她手上的息流劍感應容槃那股來者地獄的煞氣,發出一陣警告的震鳴聲。

林羽菲冷著臉打量著容槃,雖然已經聽小路說了事情的經過,但乍一看到這張跟藏經佛一模一樣卻邪氣十足的臉,還是有些不適應,“你最好現在就放了她。”

元欞一聽,簡直難以置信,竟然還有人來救她?

但很快她也懷疑,這會不會是假象,於是扭頭問容槃,“幻象?”卻正好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羨慕。

元欞微楞。

有人來救自己,他羨慕個什麽勁?

容槃垂眸掩下神色,轉眼間恢覆已往的漫不經心,“怎麽?沒聽見你師祖的劍柄快按不住了嗎?”

林羽菲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又見兩人熟絡得態度,猛然意識到在這羅天經佛陣下,無人相護,一個普通的魂魄是萬不可能生存下去的。

邊想著也慢慢收起敵意。

聽了容槃的話,元欞大喜,但剛也就在擡腳的瞬間卻又遲疑了下來。

事至如今,她已經知道自己的師門只是在算計利用自己,眼下又趕來救自己,難不成她們又在打什麽主意?

想著她一下變得警惕起來,“又想要我做什麽?”

她沒忘是誰在在寒天雪地中救了自己,更不敢忘他們救自己的目的。

於此同時,已經平覆下來的藏經佛也緩緩睜開眼,黑眸如深幽暗潭靜望著林羽菲背影。

容槃不見元欞動身,側目又見她一臉遲疑,頓時一臉戲謔的看著林羽菲。

沒有料想中的歡喜,林羽菲反而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恨意。

心情頓時凝重了起來,這孩子因為她們的私心,強制經歷了那麽多刀光劍影。

恨她們也是正常,只此她斂起身上的傲氣,甩手將息流劍插入腳下的地面,端正起身板,嬌顏上帶肅然,“對不起,皆因我們的私心害你受了那麽多的苦。”

她朝元欞拱起手說。

對元欞的態度不像是長輩與晚輩的態度,更像是對待救命恩人。

這一下,可把元欞整懵了,沒想到,這麽孤傲的人竟然會低頭跟自己道歉。

林羽菲還想再說什麽,忽覺身後殺氣襲來。

她清眸瞬間犀利了起來,秀眉一凜,息流劍應念而起,靈力化息流而散,那斷石殘地上的枯葉,瞬息化刃而起。

頃刻間在死氣沈沈的長街,卷起一條綠色的長龍。

藏經佛見狀也只冷冷一哼,“早知道你那麽想送死,我也無需放你們一條生路。”

說罷,猛地懸空飛起,雙臂在身前揮動,瞬息閃出層層幻光金影,他丹唇低誦,身後竟然幻出無數夾著火光的掌印,伴隨著一股可怕的威壓籠罩住長街的上空。

緊接著,那些佛號竟再次響徹起來,擡眼望去,原本坐著佛門弟子竟一個個隨他一般站起來,且都化出掌印置身前,轉瞬間,萬千只金掌宛若千軍萬馬靜懸置三人頭上,只等藏經佛一聲號令而動。

林羽菲執劍靜關觀,聽到這話不屑地嗤笑一聲,她不像自己那為了顧全大局處處忍讓的兒子,她只知道就因為這張虛偽的嘴臉,害得自己骨肉分離,夜夜受盡相思之苦。

“明是你屠我滿門,現今卻變成你大慈大悲欲饒我們一命?我呸!既然京帝與佛界如此袒護你,那我便自己來討個說法!”

說著,她周身靈力暴漲,身形如電,猶如浮光掠影般朝藏經佛閃去。

藏經佛見她如此執迷不悟,臉上也瞬間猙獰可怖,大喝道:“我成全你!”

聲音一落,漫天火光如流星匯聚而落:“千手佛印!”

藏經佛一聲號令,密密麻麻的掌印如細雨撲殺而去,火光照紅了酆都城的上空,但很快,一條生機勃勃的游龍從火光下震吼一聲,張開青幽色傾盆大口,瞬息吞噬掉大半的火光。

眼看林羽菲正搖術竟能化去大半的威力,藏經佛眼底寒光乍現,一招金頂佛掌緊隨其後殺了上去。

林羽菲雙足淩空一點,霎時拔高數尺,躲過剩餘的火光,底下有容槃在,她倒不必擔心元欞的安危,輪動右臂,手中的長劍,靈息流動,出手疾狠淩厲地砍向他揮來的金拳。

剎那間,宛如天雷在天際炸開般,轟隆聲陣陣。

元欞只看到半空中一紫一金在不斷閃動,所到之處皆剩粉塵。

她微微乍舌,“我師娘什麽實力啊,竟能同佛打成平手。”

解決掉剩餘火光的容槃鬢發未亂地回到元欞身邊,“別人修煉靠得是悟,你師娘得息流法靠的草木贈予,能不強嗎?”

元欞聽得直豎大拇指,也終於是笑了,“那妥了。”

她笑得出來,容槃卻笑不出,他與藏經佛同為一體,他若受了傷,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眼見天上兩人打得天昏地暗,一旁群龍無首的弟子也幹脆觀望起來,容槃拉過元欞的手,“走吧,他畢竟是佛,你師娘也不過飛升三百年的,打不了多久的。”

元欞一聽這還得了,轉身欲跑,容槃卻忽然提著她的衣領騰空飛起,一顆不知從何而降的金珠從元欞鼻尖擦過,直直砸向她剛站的地方,在她不解的目光下‘轟隆’一聲,炸開一個三米深的大洞。

元欞呼吸一緊,這要是容槃反應再慢一點,自己就開花了。

容槃飛落在一片安全的區域,元欞跟著他視線望去,只見灰暗的長街處緩步走來三道人影。

其中兩個正是他們所熟悉的人。

元欞一楞。

容槃看著為首的白眉老者,眼底閃過一抹陰羈。

為首的莫相手中的拿著一串佛珠,上面明顯少了一顆。

莫鬥扛著渾身僵硬,額頭青筋暴突的顧子鑒,兩人看到元欞與容槃時皆是一楞。

顧子鑒率先回過神,他不動生色地開口,“師傅,我不去找她了,你讓小師叔放我下來吧。”

莫相腳步一頓,回頭打量著忽然改變主意的顧子鑒,眼底閃過一抹沈思,跟著便望著站在不遠處那發絲淩亂的女鬼。

莫鬥微微嘆了一聲,這小師侄再救妻心切也不該如此魯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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